ar 2018年09月號

滿滿是愛BEST&FOREVER

無論哪個年代都讓我們不斷憧憬的安室奈美惠小姐,將在今年9月引退。
可謂是這個時代偶像的安室小姐,為我們帶來了最後的訊息。
作為女性應有的姿態、獲得周圍愛戴的方法,對於讓我們懂得這一切的安室小姐,我們的思念將永不停歇。

大家的笑容總能給我力量!

動員人數達80萬,自身最大規模、最後的巨蛋巡演「namieamuroFinalTour2018~Finally~」也已落下帷幕。
作為安室奈美惠的活動,僅剩最後的1個月,卻依然被我們所關注。

「以前我都只為了自己唱歌,不知不覺地我開始變得想為歌迷們而唱歌。儘管演唱會也不是想辦就能隨隨便便辦成的,不過能有辦下去的環境真的是托了大家的福。希望大家覺得“好開心”、“比上一次巡演要好看“,我每年都絞盡腦汁煩惱極了,但看到大家的笑容真的無比高興,煩惱也好疲憊也好都煙消雲散,這成為了我一切的原動力。我不知道如何用語言表達自己的心情,LIVE時候也不愛說話,所以一定也有人覺得我“好冷漠”。但儘管如此還是來看我的演唱會,一路支持我到今天,真的謝謝大家!」

編輯:安室小姐的歌迷都很狂熱,在演唱會時你能感受到這種熱度撲面而來的感覺嗎?
安室:能。但我屬於太清楚看到大家的樣子就會緊張的類型。儘管感受到大家的反應很開心,不過也會過分緊張。而目光相對就很高興,大家溫暖的眼神會給我鼓勵。看到有人哭我也會哭出來,眼淚的開關一旦打開,真的是會止不住的類型。

編輯:演唱會時你是怎樣的心情呢?
安室:和自己戰鬥的感覺(笑)。需要跳舞的歌曲和不需要跳舞的交錯排列,在歌曲中合理分配體力,因此不會出現累到不行的情況。

編輯:這次巨蛋巡演的服裝裡你最喜歡的是?
安室:本番最後穿的白色流蘇那套。雖然在舞臺上粉色或黃色的衣服更容易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,但平時我喜歡的是自然的駝色,基本上都是這樣的衣服。實際上也挺想在舞臺上穿的,但由於太貼近膚色了,容易看起來像裸著一樣(笑)。

編輯:這次是最後的巨蛋公演了,站在舞臺上時有想起以前在巨蛋公演的回憶嗎?
安室:十幾歲的時候完全是靠氣勢在闖,當時並不是很理解站上巨蛋舞臺的意義。在如此巨大的巨蛋辦演唱會,不全力以赴是挑戰不下來的。作為特別的舞臺,20周年和這次25周年確實是以能夠辦成巨蛋巡演為目標的。特別是這次,5年前就開始為了能舉辦而做準備了,最後可以達成真的很開心。

編輯:你一直保持高漲情緒的動機是什麼?
安室:每當做一件工作時,我都會以“能不能做得更好一點呢”作為反省點來設定下一個目標。我可以一直一直這樣推進。如果觀眾對我說“好厲害”這樣的話我當然會很高興,但我在當時看我自己時卻不會這麼認為。正因為這樣,每次演唱會結束後,一個人默默整理並對自己進行自我反省的工作是不可或缺的。儘管想要製作出完美的東西,但如果一直停滯不前的話是做不出優質的東西的。雖說也有必須清空重來的課題,不過我覺得我還是屬於能夠自我進化的類型。

編輯:什麼時候會想要表揚一下自己呢?
安室:沒有這種時候!通常都是源源不斷有需要反省的地方。我覺得人分兩種,一種是被表揚以後會做的更好的,一種是被怒斥以後才能進步的,我絕對屬於後者。我不習慣被誇,一鬆懈下來現在做得到的事都會變得做不好。只有被鞭笞,才能一直有提升。但隨著年齡的增加,會對我發脾氣的人是越來越少了。所以只能自己約束自己,心情也一刻不鬆懈地緊繃著。大概30歲左右起,這已經變成一種癖好了。心裡覺得”能隨心所欲說話的日子就到30歲為止吧~“。

編輯:有什麼是你覺得十幾歲和二十幾歲很棒的事嗎?
安室:十幾歲的時候想幹什麼就幹什麼,很任性想說什麼就說什麼,不知恐懼為何物。年輕真好啊,也因此是一個很棒的時代。對工作的想法也逐步有了變化。十幾歲的時候什麼都只為了自己。很開心的背後,無法掌握平衡、內心非常焦慮的事也很多。二十幾歲不得不開始認認真真考慮工作的事,也想去做自己喜歡的事了。因此工作和自由算是一半一半。三十幾歲我開始學習不要把事考慮地太深,學會放鬆下來。四十歲後,很意外地,覺得在氣勢上反而和十幾歲的時候有點像。

編輯:你真的很會冷靜分析自己的事呢。
安室:我自己除了經驗以外一無所知,卻也因此能清楚知道怎麼做會成為怎樣的自己,因為一直都有在製作所謂“自身操作手冊”的關係。原本其實並不是這種性格,但整整25年我都在改進名為『安室奈美惠』的世界觀,其中也曾有過並不是我所期望樣子的時期。可是,堅持那個樣子把我累垮了。我屬於做什麼都大器晚成的慢性子,到三十幾歲後,終於能慢慢地、有控制地去做許多事。在那之後做事才稍微加快了一點步伐。

編輯:喜歡的唱歌和跳舞變成了工作,常常要以結果為導向,你是如何接受這件事的?
安室:最開始的時候很難很好地消化這事。當然了從商業上來說「安室奈美惠」是一個商品,但“我明明不是一件物品啊”,會這麼煩惱。雖然說可以把喜歡的事變成工作挺好的,不過也有無論怎麼思考都找不到答案的漫長時期。30歲以後對自己說,必須要好好享受工作才行,卻不知道如何去享受的方法。不斷考慮如何才能樂在其中的結果,是覺得應該“對於自己在工作上製作的作品,去重視獲得評價後感到高興的心情”。就此開始,我開始擅長尋找讓大家都能接受的結果。這種感覺裡儘管煩惱和低落的時候也不少,但不會覺得痛苦了。自己也曾想過“乾脆別幹了也不錯吧!”,可是呢,唱歌和跳舞畢竟是我自己想要做的事。十幾歲的時候還是小孩子,會下很極端的決斷。想要不幹了回沖繩的想法也不是一次兩次,但當時是團隊的關係,每次都會想“大家明明是個團隊,結果我一個人逃走了該怎麼辦啊“,於是就打消了念頭。當時在我小小的世界觀裡所謂的決斷,現在想起來的話,可能是那個時候還並不能很好理解責任這個詞的意義吧。

編輯:和周圍的人接觸時,你屬於一定要把自己的想法實現的類型?還是大家一起尋找一個可接受結果的類型?
安室:十幾歲的時候我屬於把“全都要聽我一邊的”想法貫徹到底的。二十幾歲時,比較像是“聽別人說,但心存質疑”的感覺。現在的話,我會根據時間和場合分三種類型。一種是“請聽一下我現在想說的話”,另一種是“我們一起去找一個平衡點吧”,最後一種則是“我想聽聽你的意見”。為了貫徹自己,保留一些頑固的部分是必要的,不過有時也不得不有一些妥協,這是我在25年裡學到的事。變成成熟的大人了。

編輯:安室小姐想要表現自己心情的時候,會開門見山?還是藏在心裡?
安室:兩種都不是,屬於希望你自己領悟的類型(笑)。想說的話,想傳達的心情,就算已經跑到喉嚨口了,也說不出口。有怕生的原因,同時也因為不知道怎麼說出口比較好。正因為這樣,我覺得我的歌迷應該都認為我是個抖S(笑)。演唱會也是,每年幾乎不說什麼話,一般只能講點「下次再見~」這種話,但即便這樣大家還來觀看,心裡很感激。我不足以用語言表達的心情,希望大家可以領悟到。

編輯:真的有好多人愛你啊。像歌迷這樣一直看著安室小姐一樣,你自己有沒有這樣憧憬著的女性呢?
安室:從出道前開始就一直憧憬珍妮傑克遜。小時候會把有她哪怕是一點點合作的作品都全部賣下來,就算是雜誌登的一點點內容也會減下來做成剪報。國外的雜誌訪談都是英文的,就算不是很看得懂,也沒想過去研究一下,覺得只要看著就足夠了。專心致志的樣子……就像是個偷窺狂(笑)。所以我的歌迷們,可能也是被迫變成了我的樣子。類似“我的話從遠方看(偶像)就很滿足了,那大家這樣也就可以了吧?”(笑)。

編輯:安室小姐最核心的精神是什麼?
安室:是毫不動搖的決心。只有這個。如果搖擺不定的話,自己的判斷能力會變遲鈍。曾經只肯貫徹自己的意見,慢慢地開始聽周圍的聲音,最後自己給出答案,我逐漸覺得這種做法就是”有責任感的做法“吧。我不喜歡“根據別人說的去做但卻失敗”的感覺,為了不要這樣所以必定要自己來得出結論。無論失敗還是成功,都是自己的責任。離開小室先生獨立以後,這個部分得到了充分的培養。只去做想做的東西的話可能做不出成績,歌迷們也不喜歡。我學會了去區分想做的事,和不得不做的事。

編輯:其實把責任交由別人會更輕鬆,沒有做這個選擇真的是很了不起。
安室:能不能接受結果,其實取決於個人。正因為和自己挑選的人一起工作,所以無論什麼結果,都是自己決定,自己引發的,我覺得去接受就很合情合理。雖然這麼說,不過我身邊的大家真的都是很靠得住的類型。對我來說,類似爸媽、親戚小叔子等存在的人一抓一把,“爸爸~我想做這個該怎麼辦才好啊~?”就像這種感覺可以讓我撒嬌(笑)。

編輯:安室小姐光是做“安室奈美惠劇團”的團長,要背負的東西就很多了呢。
安室:真的是不橫下一條心就不行呢。我想和這個人結婚!之類,類似這樣的決心也不錯,不過在工作上,女性可能真的不必要那麼強勢……因為過於強勢的話,感覺會沒有男性願意靠近的(笑)。女性感覺只有在分娩的重要時刻,用盡洪荒之力就可以了。

編輯:安室小姐的不動搖精神裡,也有這樣的一面啊。
安室:我也不是完美的人。我自己如果是男性的話,是不會想和我這種麻煩的人交往的,找不到值得喜歡的部分(笑)。不過,就算一直很在意這種事也是沒辦法的吧。

編輯:今後,作為一名女性想要一直擁有的意識是什麼?
安室:想儘量過得自然一些。意識這東西,就現在這樣,我已經很累了(笑)。想要享受自己喜歡的東西,就這樣生活下去。

編輯:如果能轉世重來,想要過怎樣的人生呢?
安室:稍許之前,我還一直覺得能過完全不同的人生也不錯。不過當下的話,我會想從零開始再次挑戰一次「安室奈美惠」這忙碌的人生。

編輯:整整26年,真的辛苦了!謝謝!
安室:能和那麼優秀的歌迷們構築起不錯的關係,就像奇跡一樣。真的非常開心。謝謝大家給我的應援!

文:TohriyamaNatsuko
譯:tasuke小天